「那時候，是師母阻止了我，否則……」素芝的話說到這裡打住了，我卻在一瞬間恍然明白，當年的那些八卦傳聞原來是真的。關於素芝與姜教授的忘年之愛，相差了二十幾歲也無法阻隔的祕密戀情，曾經沸沸揚揚的傳說著，甚至有人說師母會出席我們的聚餐活動，也是為了宣示主權。我記得自己當年問過素芝，她說都不是真的，於是我就信了。
「原來我那時候真的被妳誆了。」事隔多年，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情緒了，但我可以想像，教授的離世帶給她的衝擊肯定不小。
素芝告訴我，師母與她見過兩次面，並沒有指責她，只是很誠實的告訴她，自己為丈夫做了多少事，而她的丈夫其實是個本位主義者。師母說姜教授所有的服裝都是她打理的，每一天光是花在擦皮鞋和燙衣服這些事上的時間，就要一、兩個小時。姜教授也不是個體貼的男人，不管師母的身體狀況如何，添茶吃飯都要伺候周到，看見買來的外食還會發脾氣。
素芝與教授愈親近愈相信了師母所說的話：「很多人遠一點，才會美一點。」這話是真理，可惜很多人不明白，於是，幻滅天天發生。
——節錄自 #張曼娟〈#遠一點就美一點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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